我们需要理解鲸类的文化才能拯救它们

作者: Felicia Vachon, @We need to understand the culture of whales so we can save them

译者: Danhua

我们常以为文化只属于人类，包括人类的音乐，语言，衣食。但其实，文化远超出智人的范畴。有证据显示其他动物群体（从昆虫，鱼类到陆地哺乳动物，鼠类，灵长类和海豚）也有其各自的文化，因而人类需要重新思考，究竟什么意味着存在文化。我们必须接受，那些我们一直自认为只属于人类的文化特征其实可能并不为人类独有。

这一点特别重要，因为文化可能对自然保护具有重要影响。了解动物的文化可能是拯救它们的唯一途径。

作为研究非人类物种抹香鲸文化的博士候选人，我有机会目睹这种影响。跟鲸鱼待在一起并向它们学习的时间越久，我越坚信只有认可鲸鱼的文化才能理解和保护它们。

什么是文化？

虽然大多数人对文化是什么有个大致的认识，但是定义起来仍很困难。文化无处不在，同时它也能体现为细微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形式。生物学将文化定义为同类间共享社交所获的信息（或行为）。

从那些知其所言的人那里获取信息。

长期以来，人类都认可文化的重要性。所以我们成功占居了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圈。文化决定着我们的社会性互动：时尚和音乐有自发性；法律规范我们的社会和文明；战争有其原因；以及，此刻您有理由在阅读本文而非林中觅食。

多米尼加，一个加勒比海国家的抹香鲸。图片来自Shutterstock

文化塑造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使我们成为了当今的主导物种。但是，尽管人类可能是最有文化的物种，但他们并不是唯一存在文化的物种。

相反，整个动物界都发现了大小多种表达的文化：西非的黑猩猩使用工具砸碎坚果，卷尾猴具有群体特异的社交礼仪，海豚与渔民合作获取食物，鸣鸟和座头鲸的歌曲千变万化，大角羊沿习俗的路线迁徙，礁鱼有偏好的交配地，大黄蜂互相学习以解决复杂的难题。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每年，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动物中存在文化。

鲸类文化

除了灵长类动物外，我们发现最多文化证据的动物群是鲸类（鲸鱼和海豚）。其中，抹香鲸尤其引起关注。

像我们一样，抹香鲸也有家庭，它们与少数成员有很强的感情联系，并且它们非常喜欢社交。这样的社会环境是文化产生的理想基层。

抹香鲸是母系的，这意味着雌鲸与母亲一起组成群体，称为社会单位。这些社会单位由一到两个家庭组成，终其一生都很稳定。它们一起旅行，一起社交，一起觅食并互相学习。除社会单位外，抹香鲸社会还形成一个更高级别的组织，即声乐部族。声乐部族包括成千上万个体，并以声音相识别。来自不同声乐部族的鲸鱼叫声截然不同！

然而，最有意思的是，来自不同声乐部族的个体不仅拥有截然不同的曲库，而且即便他们生活在相同的环境中，也不会彼此交流。例如，在我研究抹香鲸的东加勒比海地区，我们知道有两个声乐部族：EC1和EC2。这两个声乐部族在同一地区（多米尼加岛周围）被发现，但从未相互交流：在多米尼加抹香鲸项目研究种群的15年里没有一次交流。

相比之下，属于同一声乐部族的社会单位常常一起觅食和社交。

那为什么呢？他们生活在相同的环境中，因此，这种差异肯定不缘于地理适应。是遗传吗？证据却相反：遗传学无法解释曲库的变化。唯一剩下的解释是文化。也许鲸鱼主动选择避免来自不同声乐部族的鲸鱼。它们跟母亲学习特定的声乐曲目，然后仅与拥有相同声乐曲目的个体联系。